外面夏雨磅礴,两人撑着黄色油纸伞,面容凝重,却都不多话。
明樟强壮高大,他伸手想从隗喜身上接过闻无欺,只是他将人弄到背上,却发现家主的手紧紧攥着隗喜的手腕,他的目光顺着看过去,见女郎纤细白皙的手腕都被掐红了。
他下意识就想将那只手掰开,可他一掰,那苍白泛青的指骨便越发用力。
隗喜半背半拖闻无欺走了一段路,这会儿有些气喘无力,她没力气说话,更没力气拉开他。
她只觉得闻无欺微弱的呼吸声在夜雨中让人害怕,她每次气弱感觉自己快死了的时候,就是这样。
但她熬过了一次又一次,他的身体比她好得多,应该也能熬过………………
隗喜盯着他指骨泛青的手,呼吸紊乱地想。
“不要管了,快走吧。”闻炔阻止明樟,催促道。
明樟噢了一声,这就背起闻无欺,施展御云术,他身强体壮,背了一个人,又带着隗喜,也是十分轻松,他的嘴还是忍不住话多,叨叨道:“刚才趁着替家主把脉了一番,内息紊乱,灵力溃散,仙元损伤,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,我得到主殿后细细
探入灵力查探一番。也就是运气好,家主这么快出来了,否则照他这个样子在小洞天里待下去,十有八、九情况会很不妙。不过,到底怎么回事啊?怎么就成这么凄惨的样子,瞧这身体破破烂烂的,还好我从外面回来了,要是我没回来怎么办啊?
倒是隗姑娘,进了一趟麓云海,身体倒是没出什么问题,脉搏甚至都稍稍强劲了一些......”
“隗姑娘,麓云海里面发生了什么事,家主怎会这样?我前几日就看到家主的命灯暗淡了下来,就算他压制了境界,也不该在这样的小洞天里如此惨烈。”闻快受不了明璋的絮叨,打断了他,拎出重点,尽量放柔了语气,稍稍掩藏一点担忧和焦
灼问隗喜,他见隗虽看起来虚弱,但精神尚好。
闻无欺的命灯是由间单独照看的,不和闻氏其他子弟一同放在一起,今日他照例去查看,就见命灯暗淡,当下坐不住了,叫来明樟赶来这里等着。
麓云海小洞天当日开启,所有人进入后,只能从出口出来,三年内入口不能再打开,听说从前不是这样,可现在是这样。
他只盼望麓云海里其他人不知晓家主的情况,这事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。
好在,他和明樟在这等了几天,竟然就等来了家主和隗喜出来,有且只有他们两人。
明璋被打断话,不情不愿闭了嘴,竖起了耳朵。
隗喜盯着闻无欺紧紧攥着她的那只手,想到闻快说他压制了境界,虽然早就料到了,但还是有一瞬的怔神,不过她很快缓过神来,轻声将这几日在麓云海里发生的事告知给闻快,从她在罚诫之地找到闻无欺,到血吞藤封印被揭,说了个七七八
八。
自然是隐瞒了一些她和闻无欺的私事,比如山间搭屋,比如取聘金。
“啊?麓云海里还有这等可怕的事啊,我以前也去过啊,没听说过什么罚诫之地,什么血吞藤啊!闻氏的古籍中有记载吗?”“明樟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。
闻炔沉默了,再开口时,声音低沉了下来:“略有耳闻。”
隗喜一听他的语气,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,他正俯首沉思,眉头紧锁。
她第一反应就觉得,闻不单单是略有耳闻。
明樟是真的不知道,粗着嗓子道:“那血吞藤不知可有特殊的药用价值,早知道我这回也跟着进去看看了。”
没有人应和他,他自觉没趣,也不再废话。
回到主殿,侍女早就让早一步回来的闻炔都挥退了。
闻无欺被平放在床上。
明樟坐在床沿,先拉开闻无衣襟查看了他身上,见到有多处伤口,眉头皱了一下,倒也没有意外,他的手搭在他手腕上,灵力探入进去查探他身体的情况。
闻快就站在床边,面容担忧地等待着。
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在床边一挡,没有隗喜的位置,她自知此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,安静地坐在对面的圈椅里。
她此刻依然没什么力气,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,她抿紧了唇,感觉心脏很不舒服,垂眸坐了会儿,便忍不住看向床的方向。
被明樟和闻炔遮挡大半的床,闻无欺的脸几乎看不到,不过,明樟剥了他上衣,可以看到那泛着青白的满是伤痕的身体。
刚才闻炔说,闻无欺的命灯前几日就开始暗淡了。
那就意味着,他抱着她穿过山林水涧的时候,他应该已经脱力了,但她一点没看出来,只觉得那阴沉沉的“闻无欺”沉默了许多,途中遇到一些妖兽时,他出手的动作依然狠辣又果决。
七天………………是他的极限吗?
隗喜心里被一股陌生的愧疚感盈满了,她双手交叠在腿上,忍不住攥紧了。
闻炔见明樟一直不说话,眉头还越皱越紧,忍不住出声:“家主究竟如何了?”
明樟又过了一会儿才收回了手,他的神色凝重又有些茫然,道:“如我先前所说,仙元损伤厉害,灵力在溃散,另外......”他说到一半皱紧了眉头,似乎在想后面的话怎么说。
闻快从来没见过明樟这样的神态,他向来于 -->>